莳念语

这里是事情,
您慈悲。

和老哥吵架


“啪啪啪”我赌气,给自己赏了几巴掌,打了两下不疼,以为不对劲,遂又来了两下,嗯果然自己打不晕自己。

老哥显然愣了,我打自己第二下的时候就拦我的手,虽然没拦住。这时候他必然要气,毕竟这是他最烦的模样。

“呼呼”我喘着气,揉面耗了不少力气,这几下是实打实的全力,打擂台的状态上来了。也是这时候才觉得前面几下打得重,脸有些火辣辣了。怀疑用这词形容脸疼的,定然是用辣椒当过面膜,贴切。不对,老哥该骂我了。

“你是不是有病!别以为这是奶奶家我就不敢打你!!”

我不说话,继续喘着气。他扯住我的衣领,一把把我拽过来,我下意识也拽了他的衣服,不过拽的是他的后肩。

“别给脸不要脸!听着没!!撒手!”他有些克制。

“要撒你先撒。”

“撒,手!”

“那我数三二一一块儿撒。”

他瞪着我,我撒了手。伴着一脸“这还差不多”的表情,他也撒了手。

“别觉得我不敢动手打你。”他露出那极傲慢,极轻蔑的面孔。

“就是动手你也未必能打过我。”我以不屑回之。

“你小点声,别吵着爷爷。”

“噢噢噢。”

然后我们俩就开吵了,一个是班主任老师教训犯错学生,一个是辩手自由辩论诡辩。几句下来,不同以往,老哥这次没占到上风,于是我们俩又动了手。不是平日打架,兄弟间吵架动手就是想把对方推倒压住,不让动弹。你若能成功把对方推倒,便已胜了一大半,倘若还能腾出一只手,加之言语嘲讽,那就是上上胜。

我自然是不能让老哥如愿,加上我防摔经验要比老哥丰富的多,规则内的格斗,老哥斗不过我,更何况,他拖鞋还在沙发底。

奶奶在一旁倒是笑了,说实在,奶奶的笑点和我一样奇怪。

“说着说着还急了,你俩还真能打起来。”奶奶来回把刚蒸好的馍馍从锅里夹出,放在筐子里,笑着又去洗了笼布。

这次老哥又没占到什么便宜。

“打自己那么狠,你怎么不跳楼啊!”

“那我能跳么,活还没干完呐。”我瞥了一眼案板上还没揉好的馍馍。

“哪次,你说说哪次,咱俩吵架不是因为你这个臭脾气?!死钻牛角尖还不认账!你敢说这次吵架不是因为你!!”

“是,我是钻,原因我也认,但你敢说你没责任。我固然有错,但就这次而言咱俩五五开!”

大概是被我噎住了,毕竟这次我不像以前被虐的那么惨。

“行行行,我走!你不走我走!就不该搁着待着!!”气哼哼地回了卧室。

这时,我恶狠狠地揉着面去团馍,一边思考刚才的对话,刚才的种种,反思自己,毕竟我也是比较奇怪咋吵起来的。这一点,老哥也一样。

晚上总是要同床睡,这么僵下去总不是个办法,毕竟从开头到结束,都透着那么一股闲出屁的匪夷所思。

果然他率先挑破了。

“我就不明白了,怎么能吵起来,这么长时间不没事”

“真是想一刀插了你,还发泄打脸,有本事跳楼啊。”语气极其恶狠,还示威性的拿刀一晃。看到他这样,我确信他气已消了一半。

“怕死。”一边恶狠狠揉面,另一面对视,忽然就笑了,转瞬又收住。

“赶紧找个女朋友,可让你够死了,真是,能滚多远滚多远。”他又摆出以往吵架的那副嘴脸,轻蔑、傲慢和欠揍。我也确信,他气已消了大半了。

“淡定,以后烦你的日子可还长呢,”我抬头看向他,笑了,这次没再收住,“别说是现在,往后十几年几十年,有你受的。”

“滚,滚的远远儿的。”

“哈”我又变成了以往那副笑嘻嘻的脸。

“奶,这面又发了,还得揉!”我大声道。

“欸,好。”

“你小声,别吵着爷爷。”

“噢噢噢。”疯狂点头。

…………

一个无所谓的小事引发的事件,其背后大抵是是百分之二十五的闷,百分之十五的不服输,百分之二十的自我和百分之四十的习惯。

气生的快,和解的也快,也许是成年人都如此,更可能是兄弟间的早已习惯。

从不吵架的夫妻没有,从不打的兄弟更不存在,不管怎么讲,害,讲个屁,心里都有数。

很享受和老哥吵架,虽然从来没有吵过他。我们俩太不一样,他是我最羡慕的模样,他说我也是他羡慕的。真哪天谁先走了,另一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。

这,是和老哥的日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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